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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杰伦没变,是我们变了。


周杰伦终于在新MV《最伟大的作品》里完成了“金灿灿的大城堡”之梦,如果不算他结婚时那个大城堡的话。

墙壁是金灿灿的,楼梯是金灿灿的,壁炉是金灿灿的,钢琴是金灿灿的,随手一敲,还是《不能说的秘密》那一抬手的轻轻一颤,仿佛他还穿着校服,跟还是小白花的桂纶镁谈纯纯的校园恋爱,而不是《Mojito》里穿着荧光粉又志得意满的大叔。


钢琴声起,旋律化作明晃晃的金粉,飞啊飞啊飞,把人卷进时空隧道,开启《最伟大的作品》里一场和19世纪末20世纪初(也即“黄金时代”)的艺术家们的相遇。

他搔骚达利的胡子,抢走他手中的勺子,蒙克的呐喊让他感到孤独……而MV的内容也终于由中老年旅行团街头乱舞回归了他最拿手的小电影。


在我看来,《最伟大的作品》自然不及我们印象中周杰伦的作品,但将当下一些idol的单音节歌踩在脚下还是无悬念的。

它也许不惊艳,却还算得上耐听。特别是比“这世界已经因为她甜得过头”的《Mojito》要深刻不少。

一言以蔽之,《最伟大的作品》即使是摆烂之作,也不算很差。再加点情怀的熏陶——那些为歌迷精心设计的彩蛋们,便更不差了。

但观众为何会失望?一是因为周杰伦恰恰没有变,二是因为我们的处境和心境却改变了。


周杰伦没有变。2006年他就在《红模仿》里唱“我要做音乐上的皇帝”,《最伟大的作品》里只是精简成了“音乐之王”。人们能从《最伟大的作品》里找到那么多前作的影子。

显然,周杰伦沉醉于自己的游戏中——时空游戏、魔术游戏,猜谜游戏。他试图用各种彩蛋来和爱他的人们拉近距离。但后者与他并不分享孤独。

人们依然会为“这世上的热闹出自孤单”而惆怅,这也是《最伟大的作品》中可能最精彩的一句,但今时今日周杰伦的“孤独”与我等凡人的孤独自不相同。


年纪大了,嗓子不如以前了,副歌被音域限制得单调了。但把自己的过去排列组合一下,还是拿得出手。

只是自我重复之外,人们想要更多。人们不希望他被过去束缚,被最拿手的东西束缚。

仔细想想,周杰伦的作品一向能把各种因素糅杂出核爆的效果——歌还能这么唱?如《霍元甲》的rap和戏腔。如《千里之外》的ballad风和前生今世故事。一种“害,就是玩儿”的云淡风轻。只是《最伟大的作品》这次搞了文学花招。

“最伟大的作品”既指马蒂斯、莫奈、梵高、达利、蒙克……这一长串儿艺术家的作品,也指周杰伦自身的艺术创作。在向这些名家的自我介绍中,他轻狂地宣称——“世代的狂,音乐的王,万物臣服在我乐章。”但谁说不是呢?


我并不想连篇累牍地解读周杰伦对这些艺术家的“用典”。如果一首歌需要去抠字眼查典故才能说出它的好,那它可能确实不太好。

何况周杰伦的歌曲永远是先用旋律洗脑,歌词只是锦上添花。

认真说来,曾经《青花瓷》里排列的绵密迭出的意象需要长篇大论的分析,现在人们只需按图索骥去搜索《最伟大的作品》直白提及的这些名字和他们的代表作。


于是,面对这样的“用典”,这样的自得其乐,评论又是两极分化。

有人在分析他和艺术家们的隔空对话如何立意如何高级,内涵如何深刻,有人在骂他沉迷当“哥”。尽管他开头就大咧咧说了免责声明:“哥穿着复古西装,拿着手杖,弹着魔法乐章”。

何况,毕竟是和郎朗一起出镜,当郎朗还沉迷当“爹”,执着于在镜头前展示老婆孕肚时,周杰伦当“哥”,跟粉丝十年如一日作大哥小弟的护持关系,把老婆宠上天,似乎也没太大毛病。


而我们变了。

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在夜市地摊儿上买一块钱一本的过期《读者》杂志,在那里读到了那个关于周杰伦的流传已久的故事——据说,吴宗宪给他最后通牒,十天写出50首歌,不然就滚蛋。

周杰伦于是买了两箱泡面,把自己关进房间,埋头苦肝。果然十天爆肝出50首歌,然后大火。

到现在,我也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。但我还记得我小学时文艺汇演总有人表演双截棍;数学老师二十出头,跟我像闺蜜一样聊八卦,让我一直打她小灵通听她刚换的周杰伦彩铃;初中时大家渐渐人手一个mp3,也全是周杰伦;一到同学们ktv聚会,变成了周杰伦的歌曲串烧。

后来,小灵通不见了,mp3不见了。我甚至想,据说现在00后也听周杰伦,但00后还知道小灵通和mp3是什么东西吗?《最伟大的作品》直白地以《不能说的秘密》开启时空穿越,回归的不只是1920年的巴黎,而是90后还在用翻盖手机的时代。


周杰伦的故事不是我们最向往的吗?——在一个一切都欣欣向荣的时代里,一个年轻人凭借惊人的音乐天赋和才华出人头地,一飞冲天。那些在歌曲中写出的直白野心,一一实现。

而现在,本用于应急的泡面成了深夜美食,各行各业都在埋头苦肝,却再没人大力肝出奇迹。霸占手机屏幕的是星二代和脸和声音都一模一样的流量。才华还值钱吗?

所以周杰伦结婚、带娃、隐退,偶尔诈尸出个新曲,不是“时代的眼泪”,而是他个人的幸福。幸福总是无聊而相似的。不幸的社畜各有各的不幸。


人们希望周杰伦一直是那个做着大哥梦的少年,咕咕囔囔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思——想要很多很多的注意,想要很多很多爱,想要金灿灿的大城堡——却不愿意他真的变成有啤酒肚、穿花布衫的“大哥”。

他实现了,他的世界应有尽有,甜得发指。和众多西方巨星不同,他不嗑药、不酗酒。奶茶把他腮帮子喂得饱满起来了,但声音还算稳。这不是件好事吗?


只是当年挂着mp3上课偷偷听他歌的90后现在长成社畜了,没有得到注意,没有得到爱,更别说金灿灿的大城堡,所以我们还需要人替我唱出这些怅惘、失落,还有一丢丢不甘。

于是我们会在听到“一杯敬自由,一杯敬死亡”时才会如遭雷击,才会在听到“这世界已经因为她甜得过头”时耳边飘过一句“她埋葬的地方叫幽冥”——啊,确实,属于社畜的只有孤零零、空荡荡的自由和黑洞洞、深幽幽的死亡。

我们期待周杰伦一直为我们歌唱,却忘了他不是江郎才尽,而是无悲可诉,无诗可工。

要知道,即使是被作为敬业典范的四大天王,他们在周杰伦的年纪还又唱又跳的原因之一是,当时的财富积累速度可不能与今日相提并论,当时的竞争也比今日惨烈百倍——现在的口水歌连作为洗衣服时的配乐都嫌寒碜。


我从来不觉得“国家不幸诗家幸,赋到沧桑句便工”是件好事。就连王安石也想着在开元盛世当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就好了。天知道,我每天睁开眼,想的就是,啊好累,好想吃软饭呀。我只想做条咸鱼,快快活活死于安乐。

周杰伦的内心永远是个任性的小公举。躺平,摆烂,吃老本,歌唱金灿灿的大城堡,都是他的自由,是社畜向往却估计这辈子没机会实现的自由。

我相信很多人会和我一样,在听完《最伟大的作品》后,又随手点开推荐视频,然后连听十几首停不下来,《夜曲》的前奏一起还会浑身一激灵,还会在高潮处跟唱《七里香》。

在这个意义上,《最伟大的作品》梦回的1920年代对我们而言或许很遥远了,但它一定将我们带回了还在校园门口吃烤串肉夹馍,钱包空空却一往无前的年轻时代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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